【喻魏】夏

昨天看到fuzzh老师的本宣,激情下单后想起本来今年夏天的计划。于是花点时间写完了这个2k字的短打,以怀念几乎全然衰败的我的白月光cp。

但我相信有人会一直记得它的。

然后避雷有戏份很多的原创女性角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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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是蓝雨的夏天。

七月初,广东是个闷热的天气,魏琛蹲在网吧门口抽烟,圾着拖鞋盼望一场雨。

“吃瓜啦魏哥——”老板娘松散着长发探出一点上身,“莫看天啦——唉,这雨又下不下来。闷死啦。”

魏琛懒懒散散钻进打足冷气的店里。“闷哦。”他说,又懒洋洋地趴到柜台上,汗衫皱巴巴贴在身上,透出点汗渍。

老板娘嫌弃他邋遢,翘着红指甲给他递一片西瓜。“今天蓝雨决赛哦。不看吗?对街的网吧都拉下大屏幕啦。”她又神秘兮兮地笑,“魏哥——自家孩子比赛诶,夺冠热门哦。”

魏琛低头啃瓜,淡红的汁水在指尖淋淋漓漓的。老板娘抱怨着给他抽纸,木本色的纸巾团成一团,缩在瓜皮里染成淡淡的红。

天色暗下来的时候知了开始不要命地叫。魏琛有一下没一下打着扇子赶苍蝇,靠着柜台看云。

直到夏瑜炮弹似的冲过来,撞的他腰疼,“诶哟诶哟”地叫。

“老魏你才二十几岁诶!”夏瑜说,“快快快陪我去看比赛!蓝雨最后一场啦!”

“死丫头老夫要奔三了好吧。”

魏琛抱怨,龇牙咧嘴没个正形。夏瑜不和他计较,拉着他要去看比赛。

她十八岁。扎高高的马尾,穿热裤,露漂亮的大腿。十八岁真是好年岁,青春啊,活力四射,前途光明。

三年前喻文州也十八岁,还是小孩儿样,蓝雨队服在他身上空挂挂,又倔得要死。

草,魏琛懊恼地想,老子怎么总是要想喻文州……

但总是不可避免。看见火烧云会想起三连败那天的夕阳,吃老板娘的瓜会想起和喻文州一起蹲在蓝雨门口啃瓜,和夏瑜在一起会想起十八岁的喻文州,青涩的喻文州,骨子里倔的喻文州。

对街的网吧被人塞得满满当当,门口有两架风扇努力吱呀吱呀地工作。夏瑜泥鳅似的钻到前排,抓着的魏琛倒是跌跌撞撞。

“魏哥来啦!”有人跟他打招呼,嬉笑着,“我们还说呢——决赛总不会不来的嘛!”

“老魏你徒弟很厉害的呀!”

“哎呀这个喻文州嘛!魏哥你好牛的嘛教出来!为我们广东争光了呀要!”

他在人群中老油条一样坏笑,“这小子当年可不厉害,”他说,“当年被我训得不行哪——”

当年。喻文州是最安静的那个,输了赢了都一样的心平气和,稳稳当当向他道谢:“谢谢魏队。”当年。

比赛开始了。天还没黑,透一点红光暗着,人们散步,扇着扇子慢悠悠地走,在网吧前驻足,笑一句“蓝雨夺冠可能性好大的嘛”,看粉丝跳着欢呼,摇摇头又走了。夏瑜是格外兴奋地那个,尖叫,跳起来,马尾甩到天上,嚷嚷“喻队牛逼!”,魏琛都怕她飘到天上。

魏琛也看。看索克萨尔,看变了样的索克萨尔。他不算老,可是老人一样叹着气怀念过去,怀念粘着他吵吵闹闹的黄少天,怀念——怀念喻文州。

过去的事零散成溢彩流光的碎片,训练室里橘红的火烧云,蓝雨大楼下暴雨和湿漉漉的草坪。是喻文州先说的喜欢,在光线昏暗的走道,低着头的,哑着声音的,义无反顾的,冒冒失失的。

十八岁。十八岁总是这样。要喜欢要虚无缥缈的光,而魏琛为此慌慌张张。

大屏幕上出现喻文州的脸。女孩儿们叹息又尖叫,他听到谁激动地说“好帅”,叼着没点的烟笑了一下。

是过了三年的喻文州了。不再是孩子样,不再显得透明又苍白,是垂着眉眼专注的侧脸,不笑的时候看起来疏离。他突然有点得意只有自己见过仓皇的喻文州,患得患失,不知所措,脆弱得要命。

魏琛到外面抽烟,抬头看黑下来的天空。他感到烦躁,看不下去比赛,不想看喻文州的脸,不想回忆蓝雨的过去。

为什么耿耿于怀呢,他想,只是……只是少年人的情窦初开,一时热度而已。

那也是个夏天。蝉鸣沸腾的夏天。滚烫的盛夏,枯燥的夏休训练,在喻文州来的时候飞来一只知了,震得树叶颤抖,光影斑驳。

夏瑜挤出来找他。“你怎么了嘛,”她问,皱起一点脸,“看比赛呀!蓝雨要赢啦!老魏,蓝雨要拿冠军啦!”

“蓝雨的夏天要来啦!”

她看起来高兴得不得了,脸蛋熏得通红,下巴尖儿摇摇欲坠一滴汗。夏瑜是夏天的姑娘,早早换上吊带和热裤,在五月底横冲直撞地赖上魏琛,游戏打得稀烂,全靠魏琛给她喂经验。

她在高考完的暑假,理直气壮地天天泡在网吧,坚持不懈地和魏琛在游戏里作威作福。

明明是相反的性格,可她总叫魏琛想起喻文州。

她把魏琛再次拖回屏幕前。索克萨尔吟唱着放出死亡之门——下雨了。

瓢泼的雨。潮湿的气味漂浮起来,有人骂骂咧咧支起伞,屏幕里比赛还在继续。

魏琛走之后喻文州给他打过电话。大雨,和细微的喘息。他们都是沉默的,不说话,只有雨声。

他总觉得那是很大很大的一场雨,把夏天的热气都蒸腾到云里,再破碎着倾盆而下。

夏瑜在耳边尖叫的时候魏琛还没反应过来。“赢了——”她跳起来喊,“老魏!赢啦!我们是冠军!”

人群都在笑,互相拥抱着欢呼。夏瑜用纤细的手臂箍住他的脖子,整个人都跃到他身上:“我们是冠军!你不开心吗!”

魏琛吃力地探出脑袋。屏幕上喻文州拿了冠军戒指,对着屏幕笑。他看上去很开心,黄少天在他身边高兴地像只猴儿,上窜下跳。

今年是蓝雨的夏天。

魏琛等了五年的蓝雨的夏天。

是喻文州赢来的夏天。

他放下兴奋过头的夏瑜,转头看外面的雨。“我们是冠军,”他嘀咕一句,“蓝雨的夏天啊——”

但不是他的了。他的夏天定格在三年前二十五岁的魏琛身上,定格在失败后蓝雨楼下抽的一支烟。

他感到心平气和,夙愿终成,雨声渐小,人潮渐大。他在拥挤的人群中被夏瑜拉住胳膊,小姑娘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他。

“我喜欢你。”

告白是会让人发光吗?他恍惚间将三年前的喻文州与此刻重叠,喻文州背后沦落的夕阳和夏瑜背后晕开的路灯,抬起的脸,患得患失的眼,被吞没的蝉鸣和大雨,无法给出的回应。

他说的是对不起。

他给不了十八岁肯定,给不了年少的暗恋结果,在广州漫长的夏天里怀念蝉鸣,在懒散的潦倒中嬉笑怒骂。

夏瑜总叫魏琛想起喻文州。理直气壮的义无反顾,不计后果的情窦初开,和割舍不掉的光明未来。

雨停了。

夏瑜回家了,他独自抽着烟走向蓝雨。遥远地看到低着头的喻文州,一个人在路灯下,微笑着拨通电话。

他接起电话。

“魏队……”他听见电流里失真的声音,车子呼啸驶过,“我们是冠军啊。”

魏琛没说话。他抬头看。下过雨了,可是今天天气真好啊,有星星。

他挂了电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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